年少时(上。
“你干什么。”身后传来低沉的男音，那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漠然，这么多年都未曾变过。
弋痕夕没理他，可放在桌上的颤抖的手却暴露了他的紧张。
“喂，说啊。”山鬼谣踢上门，屋里一下就昏暗了下来。他踢了踢弋痕夕的凳子，适应黑暗后，看见了桌上桌下倒着的酒瓶。
弋痕夕还是不开口，两人僵持了一会儿，他忽然起身，推开凳子要走。
山鬼谣拽住摇摇晃晃的他，偏头去看他的脸，却被他一拳砸得退了好几步。
“你干什么！”山鬼谣捂着脸，瞪着面前同窗。
弋痕夕的眼睛在碎发里闪了闪，光芒暗淡下去。山鬼谣听见他难过的声音:“我没有喜欢你，我把你当朋友，当兄弟，当老大，他们都是瞎说的。”
山鬼谣紧绷的面容松懈下来，他“哎”了声，“就因为这个？我没信啊。”
“你……”弋痕夕终于抬头与他对视，眼中是不可置信。
“要是你亲口说这种话我都不一定信，谁在乎他们说什么啊。”
“说话。”山鬼谣拨开弋痕夕摸自己脸颊的手，撇开头，不愿与他对视。
那凉凉的指尖触在脸颊上的感觉很奇怪，就像、就像……他说不上来，不难受，但也不好受。
弋痕夕喝酒上脸，在山鬼谣来之前就不知道喝了多少，此刻脸色红润得不正常。他眼神迷离，又抬起手，还想摸山鬼谣的脸。
那种奇怪的感觉又来了……这个人到底喝了多少酒，呼出的气都是一股酒味儿……
“喂，我说你……”原本山鬼谣已经捉住了弋痕夕的手，可不知怎么就被他抽开，紧接着就被捏住了脸颊。
“你别太过分啊！当我不敢动手吗？”
山鬼谣低头看书，明媚的阳光被树叶切成一片一片金色，斑斑驳驳散落在书页上。
有风吹过来，树影摇动，连带着金光也晃，看得他有点头晕眼花。
“弋痕夕，你有没有想过成为太极侠岚了，你的神坠要做成什么样？”山鬼谣指着书上的某一处，偏头问坐在身边的同伴。
弋痕夕脑袋一点一点的，迷迷糊糊“啊”了声，头一歪，靠在山鬼谣肩膀上又睡着了。
山鬼谣脸一红，僵着没敢动。
这里不会有人来……
师父不在……
那……
“弋痕夕，你醒醒。”山鬼谣小声喊了几次，发现弋痕夕睡得很死，没有醒来的迹象。
他的心开始狂跳起来。
扶住他的肩膀，慢慢转过头……
当轻轻的吻落在弋痕夕脸上时，他微微睁开了眼。
山鬼谣，你闭着眼睛小心翼翼的样子真好看……
山鬼谣不知道怎么就变成这样了。
他原来听辗迟那小子说弋痕夕在屋里喝的烂醉，因为担心才过来，结果话还没说两句，他就扑过来抱住自己的脖子，放声大哭起来。
“行了别哭了，我知道你难受。每个人都难受，但日子要过，总不能整天哭哭啼啼。”山鬼谣本不善言辞，却也只会在这个人面前一次说这么多话来。
他不知道为什么，反正面对这个人的时候，他就像是话匣子被打开了一样，总想和他多说几句。
他原来以为弋痕夕是因为破阵统领的牺牲才如此颓废的。
可他错了。
弋痕夕把脑袋埋在他胸口，断断续续呜咽着什么。他低下头，费了好大劲才勉强听清。
“不是的……我不能……我知道……”
弋痕夕忽然抬头，两人鼻息相闻。
山鬼谣看着泪水从他眼角滑落。
“山鬼谣，我骗你的，我喜欢你，你懂吗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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